“这人原本是我的司机。烧鸭仔……哦,就是老三,那会儿刚回到我爸身边做事,人手不够,我把王梁调过去给他帮忙。这人踏实又能吃苦,帮了老三不少,所以也很受器重,谁知到了最后死得不明不白,我就是想把事情弄清楚,不然没办法向人家家里人交代。”
苏苡听到“烧鸭仔”这个称呼的时候差点被嘴里的汤呛到。这里头难道有什么典故,才让段家老二带着明显的轻蔑这样称呼自家弟弟?他们年纪差得有点多,好像也不是一个妈生的,彼此有隔阂很正常。他这会儿把话摊开来说,只差明讲派了奸细到段轻鸿身边见机行事,外人尚且这么想,段轻鸿本人那么精明又多疑,怎么会想不到?
段长瑄能有什么无法交代的?他是自己心虚,寝食难安罢了。
苏苡装傻充愣:“我能帮得上什么?”
“苏医生,你手里是不是有王梁的手机?是老三交给你的,还是你自己捡到的?你也派不上什么用场,不如直接给我,剩下的事我会处理。”
处理,怎么处理?交出手中握有的筹码,会不会立刻落得跟王梁一样的下场?
苏苡收紧握住汤匙的手指:“你说的这个人我真的不认识,我跟段轻鸿也只是一面之缘,没有什么深交,就算他有什么打算也不会把我拉进去作为计划的一部分。”
段长瑄观察她脸上的神色:“那我再多问一句,酒店失火的那天晚上,你是不是跟老三在一起?你上次说为他处理过伤口,是在那天晚上吗?”
苏苡不答反问:“段长瑄,你有比较要好的女性朋友吗?”
“……有。”
“告诉我一个名字,随便谁都行。”
他不知她的用意,只得说一个:“王洁洁。”
“那请问,你上回跟王洁洁待在一起是几月几日,周遭发生了什么大事小事,晚上吃过什么东西,之后又做过什么?”
段长瑄语塞。
“说不上来是吧?很正常,现代人节奏快,接受的信息量大,人情也像吃快餐。日子一天天过去,就像日历被一页页撕掉,谁有把撕掉的日历保存下来的习惯呢?反正我是没有。”
这女人不好对付,段长瑄蹙起眉头:“可是你手上确实有王梁的手机,不然你不会打电话给他通讯录上的联系人问这手机的机主是谁。”
苏苡暗自一惊,她几时打过这样的电话?她不过刚把王梁的常用联系人发给朋友去查身份而已,已经是慎之又慎,怎么可能会贸然打给对方?
怪不得段长瑄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,原来……她仔细回忆前晚的情形,拿到王梁手机后她一直保管在自己房间,唯一进过她房间的人就是苏荨。
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,她闭了闭眼:“你听错了吧,我没打过电话。”
相似的容貌,相似的声线,双生子的人生,不管到哪个阶段都有被认错的可能。
段长瑄仰头喝茶清口,微微笑道:“先别忙着否认,我今天来只是想跟你打个商量。把东西交给我,跟我说实话,对你只有好处,我可以保护你。老三那个人你可能还不太了解,如果他知道了你手头握有他想要的东西,或者你可能会说些对他不利的证供,他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来争来抢,可不会像我这样坐下来跟你慢慢谈。”
苏苡不予置评,在她看来,这种压倒式的谈判跟威胁差不多,根本谈不上什么商榷余地。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,段家兄弟的风格还是挺类似的。当下有句话说得好,明骚易躲,暗贱难防,这两兄弟将两个极端演绎到位,她尤其讨厌段长瑄这种笑里藏刀的暗贱。
两人正在僵持,楼梯口传来了清亮的男声:“说什么说得这么热闹?请美女吃饭也不叫上我,二哥你太不够意思了!”
太白楼是江临的老字号饭店,两层小楼是仿古的建筑结构,楼梯不宽敞,楼板是木质的,脚步踩上去笃笃作响。这会儿二楼被段长瑄包下,只有他们临窗这一桌,安静没有喧嚣,显得段轻鸿这声格外响亮突兀。
段长瑄愣了一下,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这儿,脸上有瞬间的错愕,但很快又恢复如常: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跟二哥你一样,来探病。听说你约了小苡一起吃饭,就顺便来蹭一顿,不会不欢迎吧?”
段轻鸿拉过椅子在他们中间坐下,没有一点客气的意思。服务员来为他点单,他扭头看看苏苡面前的汤盅,问道:“这是什么汤,好喝吗?”
苏苡拈着汤勺悠悠道:“味道不错,不过是滋阴补气的汤,不适合你喝。”
服务员连忙补充:“虫草水鸭汤,兼补肺肾,男士也能喝的。”
段轻鸿咧开嘴笑道:“听到没,补肾的!给我来一碗。还有这个龙井虾仁,那边的腐乳肉,都再加一份,算在我二哥账上。”
苏苡微笑,明知他是来搅局的,她反倒乐得轻松。
段长瑄取下眼镜,揉着眉心道:“老三,苏医生工作辛苦,我只是请她出来随便吃个饭,你不会介意吧?”
段轻鸿拿着筷子夹菜吃个不停:“如果我说介意,二哥你以后是不是就不见她了?”
“我是有正事请苏医生帮忙。何况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。她现在的身份不是你的女人,谁都可以公平竞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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