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轻鸿居然没再继续为难她。也许是忙,他平时有自己的事,有时离开岛上,几天看不见人。具体忙的是什么,他不提,她也从来不问。其实他根本不是一个会随遇而安的人,寻找东山再起的机会也在情理之中。
唯一不同寻常的是,段轻鸿的身体似乎还没有从那场重伤中痊愈,有一个早上他起床洗漱的时候晕倒在水池边,额头都划出一个血口子。
想想动辄被他限制行动或者忍受他呷醋大发脾气,半夜还要担心他会不会又失控闯进房间来,苏苡脑海里也会闪过这禽兽怎么不去死的念头。但当他真的昏倒了,如重物坠地般发出巨大声响的瞬间,她还是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,心脏差点罢工。
婉若说她一边施救一边叫人来帮忙,那呼声堪称凄厉。
而苏苡事后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来了。
段轻鸿虚虚实实没一句真话,容昭又许久不露面,苏苡也问不出他的病情到底怎么样。据段轻鸿说,只是上回外伤的后遗症,然而他不肯重视,谁都拿他没辙。
可雅终于到了临盆的时候,容昭跟段轻鸿却离岛办事没有回来,于是重担全都落到苏苡肩上。
当地居民崇尚自然生产的方式,轻易不肯到医院做剖宫手术,对于可雅这种前置胎盘的产妇来说,风险无疑又加大了。
可雅头一天就开始阵痛,痛足20个小时宫口还没全开,苏苡跟一位助产接生的大婶都是满头大汗。
婉若没经历过这样的阵仗,急得快哭了:“怎么办啊小苡,可雅看起来好痛苦……有没有办法联络容昭,请他送可雅去医院!”
容昭跟段轻鸿傍晚时分才赶回来,所幸产妇宫口已经开全,胎儿入了产道,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。
苏苡亲手剪断脐带,包好洗干净的婴儿送到新妈妈身边。可雅已经累得眼皮都睁不开,朝孩子笑了笑就睡过去了。
孩子小小的一团太过可爱,又是亲手照料和接生的,苏苡很有感情,抱起来就舍不得放手,顾不得自己劳累了一天早就精力透支,抱着孩子在屋里轻轻摇晃。
“这么喜欢孩子,干吗不自己生一个?”段轻鸿的声音总是三分慵懒七分不羁,难得像现在这样软绵绵的,还有几分认真。
苏苡回头,先不计较他的妄言,蹙了蹙眉头道:“发生什么事了?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?”
他脸色煞白,蜜色的皮肤硬是像涂了一层白漆,整个人倚靠在门边上,不是以往那种倜傥不羁的调调,而像是胸腔里那口气都有些撑不住他的身体。
他不答,走近几步,探头看她怀里的小宝宝:“孩子生出来都是这样的?真不好看。”
苏苡没好气道:“泡在妈妈肚子里十个月都是这样的,你小时候说不定还不如这个!”
“谁说的?我那时不知多渴望到这世界来,早早就拼尽力气,睁开眼睛。也许分娩太容易,我妈并不觉得稀罕。”
人的劣根性都差不多,太容易得到的,反而不懂珍惜。
苏苡竟从他的话里听出一丝涩然。
很少有母亲不珍视自己的孩子,十月怀胎,血脉相连,就算是出生之后遗弃,也会有心如刀割的不舍。
段轻鸿的亲生母亲没有真正嫁入段家,或许只是一段露水情缘之后有了他,未婚生子的压力不是谁都能承受的,她有自己的难言之隐。
苏苡却没办法安慰他,只是默默低头看着襁褓里的孩子。
他不会轻易沉湎在自己的情绪中,很快又好奇地凑过来:“能不能让我抱一下?”
苏苡瞥了他一眼:“你刚才不是说不好看?”
“看久了还好,而且我还没抱过刚出生的婴儿,体验一下也好。”
以前只顾一路披荆斩棘,从没想过半途会遇见心爱的女人,当然也随时都有可能拥有自己的孩子,实战之前应该先做做模拟体验。
可他脸色苍白,让人心惊,苏苡都有些担心他负荷不了手中这个约莫四千克的小人儿。
“小心一点。那只手臂抬高,这边托住……对,就这样!”她教他抱孩子的正确姿势,又扶他在身后的椅子坐下,“你抱他在这儿坐一会儿,我去拿奶瓶喂他点奶水。”
“刚刚不是才吃过?”
“新生儿少食多餐,每隔一两个小时就要喂一次。”
她看得出段轻鸿有点紧张,维持着一个标准姿势不敢动,都不知该怎么调整一下。
冲好奶回来,小宝宝大放悲声,段轻鸿有些手足无措:“我……我什么都没做,好端端的他突然就哭了!”
苏苡接过孩子放平,解开襁褓换尿布:“啧,是拉臭臭了!”
真是好样的,帮妈妈和阿姨惩罚坏人。
段轻鸿有些惊愕,看到她那么熟练地给孩子换上干净的尿布然后喂奶,表情又柔软下来。
他从身后抱住她,诱哄似的低声道:“真想有个我们自己的宝宝,你这么会照顾孩子,一定是个好妈妈。”
前不久提结婚,现在又说孩子,苏苡简直不知怎么形容他的异想天开。
亲情、爱情、婚姻,全都可以被当作工具手段,要是再加上一个孩子,不知会怎样令人寒心。何必让他的悲剧又在孩子身上重演呢?
苏苡倦极,是段轻鸿抱她回去睡的,可惜也没能休息太长时间。新生宝宝出现了严重的黄疸,必须马上送医院就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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