距离七修山庭两千多差不多三千里外的巨木城。
当夜晚来临的时候,巨木城的上上下下、里里外外,伴随着整座安丘森林以至于整个的天湖草原,进入了一派安静之中。
城主木木达夜未眠。
夜未眠不是有什么事或心事,而是作为一位荣枯境的修士,他已经很久都没有睡过觉了。
夜晚来临的时候, 伴随着黑夜一起降临的,是无所不在的蚀元之力。
据说很早很早时候,有修士怀疑过这蚀元之力是不是安丘森林的某种诅咒。
后来发现不是。
因为出了安丘森林,蚀元之力仍然存在。
又有修士怀疑,这蚀元之力是不是天湖草原的诅咒。
安丘森林外面就是天湖草原,而天湖草原向东向西向南向北不知多远地蔓延开去。
这蔓延虽然广阔,却并不是无边的。
经过漫长的探索,修士们终于又搞清楚了, 蚀元之力并不是天湖草原的诅咒,因为不管向东还是向西,也不管向南还是向北,出了这天湖草原,蚀元之力依然存在!
这些,都被记载于《巨木城志》之中。
最终,前辈修士们所得出的结论便是,蚀元之力和灵气一样,同属于天地造化。
只不过,灵气是有利于修士的造化,而蚀元之力是不利于修士的造化。
但是,前辈修士又有猜测,蚀元之力虽然会腐蚀修士的修为,使其下降,但却又能让修士更好地感受真一境、荣枯境乃至于生死境,从而使修士有利于晋升为地阶的大修士。
这个猜测,是对是错?
不知多少年来,无有定论。
至少在巨木城的修士中, 无有定论。
有人说它是对的,有人说它是错的,但不管持对持错,彼此全都无法说服对方。
有没有地阶修士站出来呢?
没有。
巨木城没有地阶修士!
巨木城志中,倒是记载有很多荣枯境甚至不排除有生死境的修士出去了,出了安丘森林,或者干脆更进一步地出了天湖草原。
只是,最终,没有一人回来过。
自巨木城存在的那一天直到现在,巨木城,未曾拥有过地阶的修士!
哪怕是路过的,都没有!
作为一位老牌的荣枯境的修士,木木达很多时候都是很寂寞的。
寂寞的原因主要有两个方面。
晋入荣枯境有好几百年了,却始终未能窥得生死境的门径,此其一。
晋入荣枯境有好几百年了,整个巨木城却一直未能诞生另一位荣枯境的修士,甚至真一境的修士也始终都未能超过十位。随着时间的推移,当初力压群雄的快意渐渐消逝, 高处不胜寒的孤独,却是越来越多。
此其二。
再加上,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木木达最近总感觉那蚀元之力的强度有点渐渐增大的样子。
但从其他修士的表现看,这却好像只是他一个人的感觉。
至少,他的后辈及弟子中,没有人向他反应过这个问题。
所以,真就是年华渐迈,未能走出荣枯境,便只能面对荣枯,未能窥见生死境,就只能迎接生死了?
虽然知道就算以后于修行上始终都无突破,一位荣枯境修士的从荣到枯从生到死也都是一个比较缓慢的过程,但木木达的身心感受却还是有点不太得劲。
光阴催迫。
造化催迫。
这是,天地渐渐露狰狞啊!
每当夜晚来临,那蚀元之力都仿佛化作一头凶兽,想要将他给吞噬。
这一晚,和平常的很多个夜晚一样,坐于城主府的偏院凉亭中,木木达既安宁着,也寂寞着,既平静着,也凶狠着。
凶狠于那虽然微弱但却无所不在的蚀元之力。
他在和它较量。
已经较量了很久很久,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朋友了。
但老实说,木木达确实是最近,才分外感受到它的那种狰狞,然后,心中暗惊。
世间好多事好像都是这样。
就比如,死亡。
哪怕一年之前,木木达心中想的最多的都是如何向生死境冲刺,但就在突然感到蚀元之力变强了之后,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,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地去想了很多以前从来未想过的事情。
比如,这蚀元之力会带给他一种什么样的余生和晚年。
比如,他的大限会是什么时候。
老迈和暮气,就这般猝不及防地闯进他的生命之中,将他的生命,一下子,变成了和以往不同的样子。
其实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。
但又好像,一切都变了。
“想要吞掉我?没有那么容易!”
这一晚,坐下来之后,木木达心中又翻起了很多事,然后,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,他这般地无声说道。
好像那个看不见的对手,就站在他的面前。
然后。
木木达突然就愣了。
不是那个看不见的对手突然显形,而是,他好像感受到了……
“这是,灵气的波动?”
如远方山谷中吹起的风,如远处大海上卷起的潮。
那风那潮其实并未真切地到达这里,但是作为一位感应能力超强的荣枯境的修士,木木达第一时间,就感受到了天地之间,属于灵气波动的某种信号。
又足足过了十数息的时间。
“没错了,确实是灵气的波动。”
“大范围的灵气波动!”
“来自于东北的方向!”
安丘森林的东北,对巨木城来说只有一个方向,那就是老对手甚至于死对头,七修山庭的方向!
“是七修中的哪一个,在晋升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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