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加州清光听见不妙的声响、急急忙忙换好内番服的时候,远远的,就已经能看到亮起的烛光了。
鹅黄色的纸灯笼透过障子门映出光芒,晕出一团暖色调的影子。――和半分钟之前听见有什么人被一脚踹到廊柱上的声音,可半点都不相称。
刚巧打算趁着主人在睡觉、想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加州清光,估摸了一下从自己屋里到和室的距离,牙疼一样鼓了鼓脸颊。
……什么嘛。那里,不是本丸最大的一间正厅吗。
如此大张旗鼓,究竟出了什么事??
容貌清秀的少年忍不住加快了脚步,甚至失礼的在走廊上跑了起来。
因为听说过药研藤四郎很可靠的传闻,所以把之前短刀的异常埋在心里、还让他去照顾主人――
假如、假如,就因为他自己的疏忽,而让主人出事的话!
加州清光狠狠咬了咬牙,站在纸门外短暂深呼吸一口气,拼命忍耐着想见到新任审神者的急切心情,敲敲门飞快的说了句“我打扰啦!”――然后一把将纸门拉开!
异常宽敞明亮的和室里,黑发红瞳的少女正盘腿坐在灯芯草坐垫上,满脸不耐的皱着眉,因为听见急迫开门的声响、而挑起眼尾睨过来一眼。
今天一同加入本丸的三把新刀,好像压根没有休息过一样的仍然穿着出阵服,老老实实――又服帖的,挨个在少女面前跪坐成一排。
光看表面的话不是非常温顺又和谐吗。
可是压切长谷部稍微侧过去的脸上那是淤青吗?!
而且宗三左文字背后的黑气看上去简直快爆炸了啦!
只有药研一把短刀看起来心情诡异的高涨啊!!
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况的打刀结巴了一下,对上少女不耐烦视线的时候,就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:
“主、主人,”他喃喃着说,“我有点担心、刚才,我不知道――”
“不要叫我主人。”
新任审神者烦躁的一挥手。
明明是个妙龄的可爱少女,却自顾自摆着男性的盘腿坐姿、用着男性的自称。
从这少女骨缝里散发出的自我、霸道和狂气,简直叫人下意识就臣服、乖乖软下膝盖。
是超越了性别、无法因为那张秀美面孔就轻视她的地步。
少女轻嗤一声,微扬的嘴角里满是讥讽:
“叫我主人,你是想被我打磨刻印呢,还是想被我赏赐给并非直臣的下臣呢,”她意味不明的看了眼低垂着头的药研,“还是――”她拉长声音,“想随我一同葬身火海呢?”
“――!!”
压切长谷部猛地抬起头。一个简单的“主”哽咽在咽喉后面。他干涩的张了张嘴,无法吐出来。
经年累月的怨恨和渴慕和自卑掺杂在一起。面前这个残忍的枭雄是他永世的劫难。他以为自己能想办法忘掉她,全心全意的侍奉新主人,终有一天得到自己的酬报。他等来了不可能的奇迹。
无法释怀的怨愤被那句“佩刀”迎头浇上。像火焰上蓬蓬的白雾被淋下一捧冰水。无论如何也不能解脱的执念被一句轻巧又讥诮的讽刺,如同玩笑一样打散。
……等待了数百年才得到的救赎。
这又算什么呢。
长谷部无法开口,而身边的天下象征之剑轻声插了话。
宗三左文字无声的笑着,粉色额发已经被分开、露出蓝绿异色的眼睛。
“不管飞得有多远,刀剑总会回到自己的主人身边。”
他悠长的叹息着。
“这也是……身为笼中鸟的我,必定会迎来的宿命吧。”
理所当然似的,宗三抬起眼来,挑衅般对上另一双暗红色的:
“对吗?”他清晰而静默的说:
主、人。
“……”
少女抱着臂,厌烦的转开了视线。
原来自己的佩刀都是这种类型的吗?啧。
低气压加起床气,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少女忍不住按了按自己的眉心。
啊啊啊啊啊果然还是烦死了!
当初为什么要答应盖亚啊!说什么“日本到了必须要拯救的危难时期”、“只有你才能拯救这个国家!”,明明是因为这个理由,她才放弃了和阿兰一起成佛的诱惑啊!!
结果!她现在却在这所谓的本丸里,被自己曾经的佩刀碎碎念!
真是……烦死了!!
盖亚这混账究竟在哪里??
干脆大闹一场、开个热闹的庆典好了!
本丸什么的,就让它炸到天上去!
这样总能有什么能说的上话的大将出来了吧?!
织田信长自暴自弃的哼了一声,抬手对药研招了招:
“来。”她仔细打量了下始终温顺,保持缄默、让她省心省力、不那样头疼的短刀,觉得这总算是来到这里所遇见的第一件幸事。少女翘了翘嘴角,这是个不带尖刺的、纯粹愉快的笑:“让我看看你,药研。”
短刀低声说了声“是、大将”,膝行两步,把本体递了上去。
“唔。”少女把短刀从栫里抽了出来,在烛光下端详着明锐的刃身。
晕黄的灯火倒映在女孩的眉眼上。她低下眉不带戾气注视着什么的模样,简直就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少女。
刀剑们顿时止住了一切声响。加州清光茫然的注视着一切。他总觉得自己模模糊糊琢磨到了什么,可就是不敢肯定。他只好悄悄的跪坐在另一边的坐垫上,偷偷抬眼看审神者的神色。――他是有点想去撒娇的,可不知为什么,这种氛围下就是有点不敢走过去。……先说好哦?并不是害怕的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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