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里从来没有过斗志的阮流筝面对莫名其妙的战书也是一团迷茫,半天才说了句,“丁意媛,你别是误会了吧?”
“不管误会不误会,我知道你不会承认的,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,敢做不敢当,装模作样,说实话,你这种人我是看不上眼的,也就男人喜欢你这种调调!你也不用跟我解释,我就是来把话撂给你的,我喜欢他!如果你也恰巧喜欢,我们公平竞争,如果你不喜欢,那正好,请你以后也不要存妄想,他是我的!我丁意媛还从来没有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。”
说完,丁意媛就快步走了,阮流筝看着她的背影,无奈地笑。
他那么好,有人喜欢他实在一点儿也不稀奇,她早已经习惯了跟很多人一起喜欢他。只不过,针对丁意媛最后一句话,她可不可以说一句:他不是什么东西呢?
她笑了,他还真不是东西!
如果她想骂的话,她是有这个资格的!
临下班前,她又去蔡大妈那打了转,想不到蔡大妈儿子一直在陪着,想着宁至谦上午说的话,觉得如果这么一闹闹出来个孝顺的儿子来,倒也是值得了。
她犹豫着进不进去,男人倒是先看见她了,热情地打着招呼,“哎,医生!”
“你好。”她不打算结冤家,礼貌地点头示意,倒也不怕,她不信他敢再动手打人。
“医生放心,我今天会整晚在这守着,不会让我妈再一个人了。”男人笑着承诺。
“这样最好,陪着大妈宽宽她的心,让她不要背那么重的思想包袱。”她对男人道。
“好,好,我知道!”男人点头哈腰的,陪着笑。
她俯下身来,柔声陪蔡大妈说了一会儿话,才离开了,离开的时候,男人态度还很好地送她,她一转背,男人脸色就变了,冷哼了一声。
阮流筝进电梯的时候,电梯门刚要合上。
她快跑了几步,赶上了,按下键。
门开,里面是他。
“宁老师。”她笑着点点头。
“嗯。”他也淡淡点头,眼眶下的青色好似比早上重了些,眼睛里还是红血色缠绕着,眉头微锁。
电梯门关上,一时无话。
狭窄的空间里这样沉默有点尴尬,她总不能在电梯里还摸本书出来看吧。
“宁老师,昨晚来了个什么病人?”她没话找话问,其实她知道。
“突发脑溢血。”
“忙了一晚上?”
“嗯,差不多吧。”
哎,然后今天又上台,也难怪他始终胖不起来,还有越来越瘦的趋势。
她没有把这声叹息发出声来,心里叹叹就行了,说出来就过了界了,外科医生都是这么忙的,她不是没经历过,在南方的医院里,她也曾连续两三天没离开科室。
于是电梯里再度沉默下来,还好每一层都进来了人,渐渐的,电梯挤满。
她和他也被诸多的人给隔开了。
偶有熟人进电梯,会叫一声宁医生,他的反应便有些迟钝。
她有些诧异,仔细一观察,才发现他累得在电梯里快要睡着了……
他只是熬了几个晚上的结果?
按他的身体素质,这样熬一个晚上是不会这么累的,就连她都可以做得到。
也曾有朋友问过她,像他们外科医生这么累,怎么还能在疲惫的状态的下连续做几个小时手术?
她曾笑着回答她的朋友,全国的外科医生都累,那你听说过有手术意外的吗?
没错,只要站上了那个小小的手术台,就如同打了兴奋剂一般,全身心高度集中,清醒振奋冷静,只是,在做完以后,松弛下来,疲惫也是潮水一般放大几倍地涌过来。
累到在电梯里都想睡觉的感觉她也有过,尤其电梯缓缓摇晃地往下坠,更会加重疲倦感。
出电梯以后,她走在他身边,忍不住问,“你怎么回事啊?昨晚很累吗?要不要紧?”
“还好。”他往住院部外走,回答总是很简单。
“那你这么困!”
“前几天宁想生病,晚上发烧。”他简单地解释。
宁想。
她差点忘了这个人物的存在了,大概是因为她总是不能把他跟爸爸这个身份画上等号,当年那个笑起来眼睛会发光的男生,居然是爸爸了……
呵,时光总是溜得太快太伶俐。
“现在好些了吗?”她问道,唇角还没隐去的笑容是在回味他已经是爸爸了这个事实。
“嗯,昨天开始不烧了。”
说话间,两人出了住院大楼,他要去开车,这种情况下,但凡是男人都会说一句,“你等等,我送你。”
“可是……你还能开车吗?”不是答应,也不是拒绝,而是真的担心他这个状态会不会在开车或者等红绿灯的时候打盹。
“那……你送我?”他把车钥匙拿了出来。
他向西而战,夕阳依然明晃晃的,大片大片落在他身上,恍惚间只觉得他眼中光影迤逦,大片的色彩交织得五彩斑斓的,然后钥匙便在她手里了。
“你开吧,我还真想休息一下。”他留下一句话,朝车的方向走过去了。
她莫名其妙地看着手中仿佛还带着他指尖气息的钥匙,如果不是清楚地知道他和她之间的关系以及他的为人,她会觉得自己中了美男计,刚才夕阳下那一瞬,他真是太好看了,然后一眨眼,钥匙就到她手里来了。
到连这个地步,她不得不跟着他去了,就算她不想送他回去,也得追上去把钥匙还给他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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