嵇玄登基不久,刚刚平复五皇子嵇岚的叛乱,又斩杀了好几位皇子,剩下的那些兄弟封号都未定,就还是按着从前的位序来叫。
顾逢锦听到开门的声音,两只手揪紧了衣摆,她得拼命地呼吸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冲出去用水果刀扎死他。
“臣弟参见皇上……太后娘娘。”那人已经到了高台下,他穿一身合体的蟒袍,脚蹬云纹靴,金冠束发,身姿颀长。
嵇耀抬头看了一眼,皇帝的神情隐在冕旒后他看不清楚,但一旁的顾逢锦他是看得见的。
一段时间不见,她怎么……
变好看了许多?
从前只觉得这个小丫头清秀天真,在一众娇艳美人里也算是小花一朵,如今她盛装打扮坐在那里,美得像天边璀璨的朝霞。
才十六岁的姑娘,已出落的亭亭玉立,被她那双星光一般的眼眸“深情”瞧着,嵇耀不由怀疑,那些背地里谋算、害得他损失惨重的事怎么可能会是她做的呢?
见二人“四目相对”、“眉目传情”,嵇玄坐在一边,双手掐紧了御座扶手,只觉得胸口被块大石头堵住了,闷闷的钝痛。
这种感觉,他这些年是很熟悉的。
“平身,给四殿下赐座。”嵇玄开口。
“谢皇上。”
嵇耀笑着拜了一拜,从表面上看是一派兄友弟恭的景象。
“殿下这边请。”嵇耀跟在小太监后头往座位走去,他脚步忽然一顿,刚才怎么感觉到一阵浓重杀气袭来?
回想起来莫名渗人。
酒品菜肴一样样上桌,皇亲贵戚互相举杯敬酒,在场的几名皇子各自咬耳朵说话,嵇耀因为人缘好,被众人围在中间。
而在不远处的高台另一侧,丁雪桃挺直了脊背,其余几名贵女也是抬头挺胸,一脸期盼,向某个人展示自己的美貌和存在感,嵇耀偶尔会飞一个眼神和微笑过去,也不知道是对谁。
顾逢锦看在眼里只觉得嘲讽,在过去,她也是她们中的一个呢。
明明什么人也不在乎她,明明一切感情都是虚妄和利用,她却也一直追随那人的身影,平白闹出无数笑话。
真是可悲,可笑!
宾客们中间除了各位郡王、皇子,还有的就是皇亲了。三位贵人的母家都十分低调,而顾国伟作为当朝太后的父亲,又官拜工部尚书,算是皇亲中身份地位很高的,特赐座在御前。
他原本看见顾逢锦的状况有些放心,但后来嵇耀进殿,女儿的视线久久留在他身上,顾国伟就又紧张起来了。
不知道这个男人用了什么邪术,竟哄得女儿性情大变,为他肝脑涂地、胡作非为,还有那些侯府千金、将军嫡女,一个个的竟然都跟被下了降头似的。
妻子揪住他的衣袖,表情担忧:“老爷,你说逢锦她会不会……”
想起过去女儿差点为了嵇耀投湖的事,两人就眉头不展,唉声叹气不断。
这个时候,一位身穿深绿色绸服的年轻宦官走到了跟前。
顾国伟有点疑惑:“公公这是……?”
民安笑吟吟地将手中托着的东西放在案桌上:“这是太后娘娘赏赐,请二老安心饮热汤,有什么想吃的都可以和奴才说,就当做今日是寻常晚宴即可。”
桌上是两碗热腾腾的川贝冰糖豆腐汤,过去女儿在家时他们经常会做,在燥热的秋季有助于清热润肺、化痰止咳。
闻着熟悉的味道,顾夫人捧着碗眼泪掉下来。
顾国伟看着不远处高台上凤冠锦服、面容沉静的女儿,不由点头:“好、好。”
所有皇亲国戚都到场以后,照例是先统一敬过皇帝,再各自上前来敬酒吹牛。
秦王年事已高,和先帝一样沉溺声色酒食,平时最是贪杯,此刻站都站不稳了。
他扶着小太监的胳膊,两撇胡子抖抖:“皇侄,如此干坐着喝酒甚是无趣,外头月色正好,不若我们出去赏月,还可叫小辈们赋诗几首,附庸风雅。”
秦王发话,底下的许多大臣也都纷纷赞同,嵇玄看着面前半醉半醒的老头,漠然道:“既然皇叔都开口了,诸位便移步观星台吧,张全你差人去安排。”
“是。”
男人们一出去,太极殿里顿时空了起来,而原先女人们酸溜溜的□□味也渐渐浓重。
顾逢锦隔着被撩起的帘幕,可以清楚看到夜色下那抹明黄色的影子,嵇玄独自站在一侧,身边只跟着两名小太监。而嵇耀就在他不远处,正在人堆里笑着不知道说些什么。
不用听她都能猜出他一定又在卖弄文采,作些不知所云的酸诗。果不其然,大臣们都纷纷鼓起掌来,面露赞叹。
“殿下诗兴大发!”
“此首咏月可谓大庸一绝。”
还隐隐有女子们小声议论:“几位殿下站在一起可真养眼。”
“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还是四殿下更帅吗?”
顾逢锦:是的,只有你自己眼瘸。
她捏着个酒杯,从未如此后悔为什么没找个高人学武功。不然隔空丢个暗器过去,叫嵇耀不死也残。
“太后娘娘在看谁,如此专注?”
丁雪桃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近前,她眼波流转,半是挑衅地看过来。红颜知己里也是分轻重缓急的,因为其父武义大将军手握重兵,丁雪桃一直是嵇耀的“偏爱”,被许多女子羡慕嫉妒恨。
顾逢锦缓缓将酒杯放下,笑了笑:“我在看谁,丁大小姐你不是很清楚么,何必多此一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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