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明屿瞪大了眼睛,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狗,难以置信:“你肯定在和我开玩笑,漾漾怎么可能会和江砚舟在一起呢,不可能的事情,绝对不可能!”
陈诉:“江砚舟对妹妹有多么不同,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。”
陆明屿:“我怎么看不出来?”
陈诉:“你纯净得像是一张白纸,能看出来就怪了!”
“事情太蹊跷了,不行,我得给漾漾打个电话问清楚是什么情况。”
陆明屿拿起手机,看着能背出来的号码却犹豫了。
“漾漾可能在忙,不能打扰她。给江砚舟那家伙打电话?不行,这事得当面说,万一他真对漾漾有心思,打电话就是打草惊蛇,绝不能打电话。现在最好的办法是……”
陆明屿急匆匆道:“马上给我订机票,我要回去!”
“……”
陈诉的心情只能用叹为观止来形容。
*
陆漾把洁无纤尘的白外套换下,正在收拾东西,准备离开医院。
有人在门口敲了三声,她抬头,看到了贺空青。
他问:“要回去了?”
“嗯。”
陆漾瞥他一眼,示意有话直说。
贺空青往里走两步,站在她面前,“我和靳曜谈过,他不会再来纠缠你了。”
“谢谢。”
缄默一会儿,贺空青忍不住道:“陆漾,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。”
“问吧。”
“你为什么会选择江砚舟?”
在性格上,靳曜和陆明屿有六七分相似,而江砚舟和陆明屿的相似点却不到两分。
陆漾愣了下:“不会是师兄叫你问的吧?”
“不是。”贺空青十分困惑:“只是,我感觉江砚舟生活的世界不是你所向往的。”
一个不争不抢,一心向医的清醒女生。
一个手段了得,掌握权势的薄情男人。
前者向往的是闲适孑然的生活,而后者显然不会有这样的日子。
陆漾眉眼挽起笑容:“可能是因为我喜欢他,所以其他人再好也与我无关吧。”
贺空青一怔。
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,拜拜。”
陆漾走出医院门口,看到熟悉的轿车,她走过去的同时,江砚舟下车,一手搭着红色的围巾,一手握着一束鲜花。
他把花给她,又给她戴上围巾。
陆漾低头嗅了嗅花香,抬起头,看向他黑色口罩上的眼睛,问道:“我的围巾是都丢你那里了?”
“不是。”
“那你怎么每次都给我带围巾?”
“我偷走的。”
“嗯?”
“偷走,才有机会给你还回来。这样,你就没有机会拒绝和我见面了。”
陆漾听完,笑得不行:“江砚舟,你的心思真的好多啊。”
“不上点心思,”他摸了摸她的头,笑说,“怎么配做陆漾男朋友?”
江砚舟打开车门,让她坐进去后,绕过车头,坐进驾驶座,摘下口罩,探过身拉过安全带给她系上。
“今天的热搜有看到吗?”
“你指的是你父亲的事情,还是我们两个的事情?”
江砚舟握住她的手,拇指指腹在她的掌心轻轻推揉,“我们的。”
“看到了。”
“拍照片的是霍北渠的人。”
“霍北渠?”陆漾疑惑,“他为什么这么做?”
“他和费臻集团内部争斗几年,以为你站在费臻那边,想借此时机,让费臻得罪父亲。”
陆漾微讶:“霍北渠知道你是江席的儿子?”
“嗯。”
“要不,你回去吧。”
江砚舟抬睫,剔透瞳孔盯着她,有些严肃。
“两年前那件事情你被蒙在鼓里,不知情,不是你的错。”陆漾手动了下,与他掌心对掌心,“你父亲那边我已经解释过了,他没有怪罪你。”
当年,淮城医药集团要上市,赶着各类事宜,其中最重要的一项是新药品上线。
财务部、研发中心、市场部都陷入了水深火热的工作日,为的就是能稳妥上市。
江砚舟拍戏只是业余,他出身在高位世家,有江席如此严厉的父亲,不可能会混娱乐圈。
集团上市的流程很繁琐,要走很多文件,而江砚舟是审核它的官方负责人。
陆漾看到他的第一眼便知晓他的身份,接近他,也是因为听到一些风声,说是新药品有问题。
经历周旋,博弈,证实了的确有问题,但她那时候怀疑他的立场。
只要成功上市,江席就会迅速让江砚舟以接班人的身份出现在大众视野。
因此,她没有和他说,而是间接阻止了新药品的上市。
江砚舟栽了跟头,江席大发雷霆。
而在事情发生后,江席找过她。
十分钟窒息般的谈话,陆漾记忆犹深。
江席没有冷着脸,浑身气息却压得旁人呼吸困难。
对方知道她的背景,知道她和江砚舟相处的细节,知道她在背后做的一切。整场对话,她从头到尾都是被动的。
他没有警告她,却比警告她还要让人心惶惶。
江席还告诉她,江砚舟年轻气盛,自小掌控全局习惯了,碰到一个运筹帷幄,在某些方面,能看穿他的女生难免会产生兴趣。
她是他这辈子栽的第一个跟头,自然陷得深。
“陆漾,不用觉得有负担,你做的一直都是正确的事情,我离开淮城是基于自己考量做出的选择。”
目光无声纠缠着,她的眼眸有星点动容。
江砚舟长胳膊轻轻拥住陆漾,闻到她头发散发的洗发水香味,他的呼吸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下,“我想你,想了一天。”
猝不及防,陆漾心里徒然滋生了一种叫思念的情绪。
好奇怪。
人明明就在面前。
思念却在蔓延。
陆漾的脸上浮起柔软的笑意,伸手回抱他,故意在他耳边吹气:“舟、舟。”
江砚舟浑身一僵,收紧胳膊,抱得更紧了:“回去再玩,不然等下开不了车。”
舟舟是江砚舟的姐姐妈妈粉对他的称呼,刚开始,陆漾读出来时,觉得有些羞耻。
但没多久,她发现,逗他挺好玩的,她喜欢看他吃瘪,拿她无可奈何的神情。
“回去你自己玩吧,闹了那么大一个动静,我得去看看我哥有没有受影响。”
陆漾手里有陆明屿的时间安排表,她挑了个固定的时间和他通话。
“要是陆明屿问我们什么关系,你打算怎么说?”江砚舟问。
“我打算让你和他说。”
“给我的考验?”
“你要是能安抚好我哥,就相当于一只脚踏进了我家的门。”
“这么容易的吗?”
“别太自信了。你不是第一个说这句话的人,但无一例外,都被我哥吓跑了。”
“那贺空青怎么没被吓跑?”
陆漾摸在他肩胛骨的手打了两下,笑眼亦然,“你怎么老揪着人家贺空青不放?他得罪你了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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