嫂子又说:“我俩不是夫妻,但是快了,开春就结婚。”
说完看我没反应,她又恨恨地说,“等我拿结婚证摔到那些胡说八道人的脸上。我已经给他们面子了,天天像个长舌妇似的。”
我不知道她这话是在说我还是在说别人,但是不能不接啊。我就轻声地说:“行啊嫂子,结婚了我要给丁大哥当伴郎。”
嫂子好像还不算完,又和我东扯西扯说了一大堆,原话都不太记得了。但是主题是一个:她和丁浩很恩爱,她俩会结婚。
等嫂子啰唆完了,人家早结束了战斗,也就6分钟左右,那小子又赢了4万多元。虽然这边和嫂子说着话,但是那边我心里有个统计,他押了7把,7中5。7把都是在5个数字上,5个数字虽然和昨天的不同,但是都在轮盘相邻的区域里。
人走了很久,我还在回味嫂子对我说的话,是警告我?还是提醒我?品了半天没品出味道来。刘军过来拽了我一把,我才发现我在发呆。我就回想这个赢钱小子押钱的过程。想半天我想起来了,那个穿军大衣的小子把钥匙掉地上了,他蹲下身去捡。昨天他好像也去地上捡什么东西来着。于是我就走了过去,蹲下身查看,没发现什么啊。可是,假设说那小子在那片区域押钱总能赢的话,那还是桌子不平才能导致的结果。再仔细回想,蹲下捡东西的小子,两次蹲的地方都是押钱那小子押钱区域的对角线。
于是我就查看起来,桌子腿底下没加什么东西,只是有一摊水。我在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放着昨天我查看桌子腿的镜头,昨天也有一摊水。记得当时我脑子里还在想:哪个缺德的,饮料不喝乱倒。
我伸出手来摸了摸那摊水,很凉,刺骨的凉。我终于明白那几个小子是如何出千的了。原来这么简单!害我费了半天劲。
如果我想得没错的话,他们是在桌子腿下边加了一块冰。大家都知道,轮盘赌对水平线是否一致要求很高。如果在桌子下垫一个筹码那么厚的东西,珠子在最低面停下来的几率就会很大。在冰块没融化之前,就押倾斜的面,基本十拿九稳。室内温度很高,冰会很快地融化掉,也不会留下什么证据。
回头我跟丁浩一说,嫂子在旁边就笑得像朵狗尾巴花似的,拉着我的胳膊亲热地跟我说:“哎呀,老三,真行。怎么这么能呢?这个也能发现。”
于是丁浩就做了安排,由侏儒站在远处视线好的地方看,看到那人往桌子腿下垫冰,就发出暗号,刘军他们就拿人。我是个旁观者,不参与。
晚上那几个人又来了,知道他们的把戏后再看他们的动作就连贯起来了。小个子男人和穿夹克衫的男人手扶着桌子。说是扶,其实就是缓慢地、一点点地抬起那个边。他们做得很隐蔽。而他俩在做这个的时候,手上有文身的小子就故意换筹码,一会要求把手里的小筹码换成大的,一会儿又要拆成零的。
客人这样要求,荷官必须要听的,哪怕他再无理。何况这样的要求本身并不无理。荷官的注意力就被这个小子所吸引。他俩以蜗牛的速度把桌子稍微升起来后,那穿军大衣的小子就借口掉了东西去捡,从怀里拿出包,从包里取出冰块立刻塞到桌子腿下边。一切就完成了。
当他塞完冰还没站起来时,刘军就冲了过去,一拳就把他打倒了。周围看场子的人都围了上来要拉他们几个出去。那小个子从腰里拔出一把刀来,紧张地比画着说:“我有刀,你们都别乱来。”
手上文身的小子也拔出了一把刀来。
不拔刀出来还好,一把刀拿出来就惹了乱子。赌场这些家伙谁会怕你有刀啊。那边看场子的刘军的兄弟从装备室里拿出马刀和砍刀出来,都冲了过来。于是,赌场里就好像被捅了的马蜂窝一样,乱套了。客人纷纷拿钱找地方躲闪,胆子大的围过去看,工作人员都护着筹码,还有女人在尖叫。
刘军那些人提着马刀、砍刀上去,没头没脸地就开始乱砍,一会儿就把四个人砍成了血葫芦。那四个人拿的刀太小了,根本不起作用。我不敢上前围观,就跳到了桌子上站着看,一目了然:那四个小子被放倒后,刘军还不解气,把那个手上有文身的哥们儿的匕首拿了过来,说:“你敢和大爷玩刀,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。”
说着话,一匕首插在了那个人大腿上。周围打手又上去乱踢乱打。把四个人打得都像死人一样,再没半点声息。打完以后,四个人被这些看场子的七手八脚地抬了出去,用车不知道拉到什么地方去了。
既然讲到了轮盘赌的出千,我就再啰唆几句。我还接触过一种针对轮盘赌出千的小型仪器,不是我带去英皇的那一种,是一种类似香烟盒子那么大的设备,里面由12个晶体管构成,可以放在衣服口袋里,在口袋上钻个小眼,进行监测。用这个仪器可以测量出珠子和转子这两个移动的起始位置和速度。
仪器的工作原理是这样的:首先要选定一个轮盘上固定的点作为参照点,当珠子经过这个参照点的时候,触动藏在鞋子里的开关。当珠子再一次经过这个参照点的时候,再按一次开关,这样就会得到珠子在轮盘上转动一圈所需要的时间。这样如此反复计算,就可以得到珠子各圈滚动所需要的时间。然后把这些数据发给计算机,计算机就会计算出小球落在哪个区域。计算机算出后把信号发回来,就可以押钱了。
这个是算时间的,而我带去英皇的那个是测速度的,不一样的出千方式,但原理差不多。
最后听刘军说那四个人的钱都要了回来,还敲了一些作为补偿。但是那个穿夹克的人报警了,好像是被砍坏,落了残疾。丁浩赔了那个穿夹克的10多万元。但是最终也没有说把谁抓起来,就都摆平了。不过因为这件事情的影响,赌场又一次搬家了。
赌场的新地点是个半地下室,面积更大了。丁浩也发现机器来钱很快,正好场地够用,于是他就把所有桌子赌博放进了小厅里,大厅里全是各种扑克机、老虎机和皇冠之类的机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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