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陵山下,有一小县,因山而名为五陵县,属益州郡,近日屡生怪事,县城乃至所属乡村,常有人失踪。
县衙查之,发现失踪者皆是丁亥年所生的男子,且都生于一月。
益州郡一带灵气平常,久居于此的都是资质平常,难成大道,耽于俗务的人。修为较高者不常在此久留,更没有什么名门大派。县令和衙役们追寻许久,一直查不出头绪,只好上报郡守。
郡守与紫昆派兰部的掌座筠轩有些交情,便写信求助,未曾想紫昆派竟真的派了人,虽只是筠轩的两个师侄,但据说是紫昆派年轻一辈中的翘楚,二人先到郡府送上筠轩的书信,即刻便又到了五陵县。
他们将郡守亲笔文书交到县令手上时,信封上的墨迹尚未干透。
县令不敢怠慢,立刻先把县中的捕快们聚齐,各自道出查到的线索。
众捕快对这两个嘴上没毛的楞头青其实不怎么看得上,尤其这两人其中那个叫楼歌的小子,一张脸像别人欠了他八百吊钱一样,瞅着就不痛快,另一个叫东奕的倒还好,笑嘻嘻一团和气,算是小后生该有的样子。
但县令大人的命
令还是得遵守的,尤其更还关系着郡守大人的面子。众捕快便各自尽可能详尽地把查到的明线暗线都说了。
其中一个道:“五陵山大坡子岭那块儿,做过乱葬岗,有窝狐狸曾住在那里,吞雾吐气,之后因那地儿不够好,换地方修炼去了。难不成还遗留了一两只,或者又回迁了?”
东奕道:“狐精属阴,修得多是采合之术,亦有些吞噬灵元的。但此事不大像妖怪作祟。妖物□□噬魂,至多分男女,择阴阳,看体魄挑灵根,没有算了生辰八字再下手的习惯。”
另一个捕快道:“那是人祸?倒是也有几个出奇的人。一个是寡妇,姓许,住在稻子庄东头,算来年纪该有快九十了,相貌却跟十九的大姑娘一样。据说几十年前办来的时候就是寡妇,自己说汉子没了,也没有人见过。”
东奕笑道:“我师妹九十好几了,看起来像十四五来着。”
众捕快都默了一下。
楼歌道:“但来历不明,倒可以查查。”
那捕快立刻点头:“小道长说得很是,俺也这么以为。”话出口,又觉得小道长三个字,自家真心不够格说,赶紧接着加话,把这一茬岔过去,“还有一个蹊跷人,住小燕庄上,跟稻子庄挨着。倒是老门老户本地人,姓张名春,爷爷奶奶爹娘老子都没什么道缘灵根,跟俗界凡人差不太多,都连二百岁尚未活到便就死了。他爹妈一百多岁上才有了他,待他到十几岁就先后入土了。这人就一直游手好闲的,田也不种,常到县上来喝酒,未曾娶过亲,一直是光棍闲汉,突然的从去年起,跟换了个人似的,酒不喝了,人也齐整了,在田里种了许多药草,还养了花,居然还到市集上买书看。旁人问他怎么了,他也不说。直到有一回几个熟人硬把他架进酒肆灌醉了,他才吐口说自己有大罗金仙指引,必成大道成仙。”
旁边的捕快道:“这人衙门里的兄弟都认得,是变得有点怪,不过他酒后的话一贯不能当人话。”
东奕道:“当条线索,查查也好。”和楼歌把捕快们的言论择选觉得有价值的都一一记下,立刻查探。
两人各携了一两个捕快指路,先到稻子庄及小燕庄上空盘旋,丝毫妖气未见,再略按低些云头,到了那张春家的上方。只见几间瓦房,屋前几方田地,种着山姜、芜菁等物。竹篱环屋,攀爬着满架的金银花。田旁还有一口小水塘,水面盖满圆叶,擎着几朵婷婷的荷花。
东奕往房上丢了个通明术,透过屋顶看到张春正在屋内。张春对着镜子,正在更衣,先穿上一件浆熨得平平整整的新衫,又仔细理了理发髻,再把插在桌上水瓮中的几枝荷花取出,下端仔细扎好,出了门。
楼歌问:“他这是往何方去?”
捕快道:“这个方向,往山里或邻庄皆可。”
几人再在空中慢慢尾随,张春对天上有视线盯着丝毫没察觉,脚步轻快,神色颇欣欣然,一路抄小道前行,不久就到了与临庄的接近处。
众人在天上,宽阔视野中,又有一人也往这个方向行来。
是个女子。
楼歌与东奕的目力好,先瞧见了,不久后众捕快也看见了。
那女子穿着簇新的裙子,发堆云鬓,簪着精巧的银钗环,妆容浓而媚,染着指甲的双手一路小心翼翼提着裙摆,唯恐被杂草勾到,尘土污染。
“这就是那许寡妇!”
捧着花的张春与提着裙摆的许寡妇,都朝着两村之间的那片树林走去……
东奕抬起视线:“这林子里,绝无妖气,还用看下去么?”
众捕快都咧嘴。
“不用了,不用了。”
“小燕啄大米,俺们凑啥热闹。”
……
东奕看向楼歌:“师兄,怎么办?”
张春和许寡妇已都走进了小树林,楼歌转过身:“走。”
云朵飘远了,张春捧着花穿行在林间小路,转过一个岔路口,许寡妇婀娜的身影绕过一棵老树,出现在他面前。
许寡妇嫣然一笑:“呦,张兄弟,又遇着你了。这是哪里去?”
张春道:“上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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