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岁宁怀疑自己听岔了也不敢相信于欢欢口中‘畜牲上餐桌’，“哥，她，她说啥？！我没听清。”
人头担保，她骂的绝非沈岁。
而是。
沈清辞淡然若水，“你没听错。”欢欢在埋怨，的确，昨晚理智溃散上头了，中间有些收不回来。
沈岁倒吸一口冷气。
他喝几口豆浆压压。
自己怎么就畜牲了？
一大早又没招她，这脾气……咱就是说，你不装温顺就不装，但是别在哥面前暴露，口吐芬芳啊！
她倒好。
撂摊子就走。
接下来，他怎么圆场？
这于欢欢！哎，真是。
沈岁怕沈清辞起疑，可又找不到好理由，就拿‘鬼神’当借口。
他道，“哥，欢欢刚才说的话你就当没听过，她指定被鬼上身了，不然说不出这种奇怪的话来。你想，平日里多乖巧，文静的人突然变得暴躁，那……那背后肯定是有原因！”
未婚妻一场，她‘温柔，知书达礼’的人设，他得帮她保住。
沈清辞不足为奇。
欢欢的脾气一直以来都是阴晴不定的存在，时而温驯，时而不耐烦。上一秒她可以对你腻腻歪歪，下一秒她也可以对你甩脸色，如果说谁最了解她，他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。
所以，用不着沈岁来解释。
明显多余。
但，这些都不是重点。
重点。
他替欢欢开口。
这么好心，喜欢多管闲事。
沈清辞问，“于欢欢这个人，你有何看法。”
何看法？
还能有什么看法。
脾气大，爱怼人，哦，对，她自己还亲口说过会‘家暴’。
啧。家暴。
结婚了，自己有好日子过？
一不小心就成了‘妻管严’。
同时令沈岁明白一个道理。
于欢欢和许媛完全不一样。
在许媛面前，他算大男子主义一方，说什么是什么，许媛听他话，但于欢欢不是。她有脾气有性格，总而言之言而总之，自己拿捏不住她，恰恰相反，于欢欢把他拿捏到死。
沈岁掖不住心思，单纯，连自己说过的话都抛在脑后。“妈给我挑的未婚妻，哭着也要娶。”
一句话基本上阐明了。
“娶她？”
说娶是娶，但不容易，“哥，我……还没想好。”
对于欢欢到底怎样个感情，沈岁模糊看不清。
沈清辞声冷，“记得答应过我什么？”
“……”
‘我对于欢欢没意思，我喜欢的人是许媛，想娶的人也是许媛。’
沈岁纠结，“哥，这不一样。”
“说来听听。”
“许媛她移情别恋了，恋的人是……反正我和她一刀两断不可能了，我有给过她机会，是她自己不要，我也不会说去当舔狗继续舔她回头。但于欢欢不一样，她毕竟是妈给我选的未婚妻，而且两家父母都同意了，说不定，说不定下半年就会举行婚礼……到那个时候我不愿意也得娶。”
“你娶不到她。”
沈岁：“为……为什么。”
问完，沈岁想起来了。
哥一年之内不会娶妻。
尽管如此，于欢欢是他未婚妻依旧是。
不过。
想到一年之内他和于欢欢结不成婚，心头竟涩涩的，这种感觉难以形容，自己也说不上来。
就好像……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很漫长，很久远，要是哥下半年就和栗枝嫂嫂结婚就好了。
想法一出，沈岁愣住。
他，他居然想和于欢欢结婚？！自己八成疯了！！
对方可是暴力女欸。
朝夕相处，不知不觉一颗‘感情的种子’在沈岁心底埋下。
蓦然回首，早已参天大树。
沈岁潦草结束话题，“哥，我……吃饱了，我去公司。”
“嗯。”
沈清辞又重复了一遍，“你娶不到她。我说的。”
—
车上。
“欢欢，附近都有哪些好逛的商贸街你知道吗？”
于欢欢来沈宅就没出去玩过，摇头，“我路痴。”
“完了，我也路痴。”
“……”
下一秒，于欢欢和栗枝相视一笑。
于欢欢先避开，然后心虚，不自然的看向窗外。
栗枝笑着说，“之前和清辞逛超市都是他带路。”
栗枝是真的爱沈清辞。
十句，八句都是沈清辞。
于欢欢怎么接都不知道，‘沈清辞’三字几乎成了她的禁忌。
“那……那待会儿咱俩？”
“随便到处逛逛吧。”
“嗯好。”
“滴滴——”
于欢欢手机响了。
S：“欢欢，昨天过于粗暴，不小心把你睡衣撕了。今天我赔偿。”
备注，S。
来自一笔转账。
于欢欢无措地扣手指头。
昨天，人都欺了，黑名单拉黑的人能不被放出来吗！
他说，再有下次。
于欢欢不敢想。
坐一起，栗枝自然听见，她笑着调侃，“是沈岁吧？”
于欢欢僵硬的啊一声关闭手机，“对……是沈岁。”
栗枝眼里羡慕。
“你说你和沈岁之间没感情，但我觉得他对你有那回事。”
“是，是吗？”
“对。像我，出来逛街，清辞一条短信一个电话都没有。但我不气，因为他本身话就少，性冷淡，可能他表达爱的方式跟别人不一样吧。”
于欢欢：“……”
见过PUA别人，头一回见PUA自己的。
于欢欢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，她开了窗户，“有，有点热。”
“热？车里开了空调还好啊。”
“我……我天生怕热。”说着又把窗户摇了上去。
长达半分钟的沉默。
栗枝忽地想到，“那晚出席，清辞没带女伴对吗！”
怎么又提沈清辞……
于欢欢此时的痛苦不亚于正在公司开会的沈岁。
可真是‘夫妻’共患难。
更巧的，施压也是来自他们‘夫妻俩’。
“昂，没带女伴。”就算有……我也不敢说。
还有更不敢说的。
栗枝嗯，“是我想多了。”
沈清辞之所以任性妄为是因为他不要脸，但于欢欢不是。
她不想和栗枝撕破脸皮。
栗枝，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姑娘。
纸包不住火，早晚……
“他身边没别的可疑女人吧……”
于欢欢摇头，“那晚我们一起去的，自始至终，沈清辞身边就只有我一个异性。”
“你，我放心。”
于欢欢：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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