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止也笑笑,指腹轻抚着她的脸颊,垂眸打量着她,总像看不够似的,看着看着又忍不住低下头,轻轻吻上她的唇,来回很轻柔地吻了好一会儿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,额头轻抵着她的额头,温热而活生生的,人就在眼前,就在触手可及的范围内,秦止胸口突然被某种柔软的情绪胀得满满的,一颗心都瞬间柔软了下来。
不曾经历过那种生离死别的苦痛,永远也体会不出这种失而复得的感动。大概因为曾经太过感同身受,哪怕明知道徐璟害得他们一家三口分离,面对那样一个为爱癫狂的男人,他也没办法对他真的狠得起来。
本质上他和徐璟都是同一类人,他甚至觉得徐璟和他都是体内流着一半相同的血统,才造就了这种神似处,可偏偏不是,徐璟是徐璟,秦止是秦止,除了一个是那个人一手带大的,一个是体内流着他一半的血液,却并无交集。
把徐璟送进疗养院确实他的意思,但配合的人却是徐璟。
除了偏执地不愿面对宁轻死亡这个问题,徐璟精神上并没有什么问题。
宁沁和宁轻相似的一张脸就是他失控的导火线,只要见不到宁沁,只要不去想,他很正常。他说过去五年里把这么个人放在身边,无非是想借此麻痹自己,宁轻还活着,人就在身边,但真的要去碰触时,心底又很清醒地知道,这个不是宁轻。
徐璟那天问他,是不是因为他自小把属于秦止的一切都夺走了,所以现在活该要从另一方面去偿还他。
秦止苦尽甘来,失而复得,他却再没了那个人。
想到那天在疗养院,徐璟苦笑着说起这些事时死寂的眼神,秦止不自觉地叹了口气,扣着宁沁后脑勺的手有些些收紧,有些克制不住地吻了下去。
朵朵在门外敲门:“爸爸,妈妈。”
自从被秦止教育过之后,朵朵没再大大剌剌地直接闯进来,现在懂得进屋前先在门外敲个门了。
秦止放开了宁沁,视线转向门口:“朵朵?”
小丫头一听叫她名字了,马上推开了门来,“嘻嘻”地笑着,一蹦一蹦地跑了过来,脱了鞋绕过秦止,整个人趴在了宁沁大腿上,仰着小脸“妈妈,妈妈”地傻叫,宁沁忍不住把她抱起放入被窝中,捏着她的小鼻尖:“都几点了还不去睡?”
“我今晚想和妈妈一起睡。”人抱着宁沁不肯动。
秦止难得这次没跟她讲大道理,让她钻进了被窝中间。
因为年关将近,年底事多,又遇上春运高峰期,秦止和宁沁也抽不出时间陪朵朵去玩,都在赶着把手头工作处理玩好安心过年。
腊月二十八是旭景的公司年会。
年会当晚,久不露脸的徐泾升终于露了个脸,作为公司的创始人致辞,意外地宣布了一个消息,将手中百分之三十多的股份悉数转到秦止名下,秦止瞬间成为公司第一大股东。
他宣布完时何兰整个人差点炸了,也顾不得徐泾升还在台上发言和面子问题,急急地上台去试图以徐泾升年老病弱头脑不清晰阻止,被徐泾升让人给拦了下来,何兰气得当下便离了席,约了许昭见面。
许昭也因为年会的事在忙,来得有点迟,人刚到还没坐下何兰已经絮絮叨叨地把今天的事给说了。
许昭只是慢悠悠地喝着茶:“早和你说了,当时你把那份合同给我,我替你运作,保证让他在牢里关一辈子,你偏信不过我,现在好了。”
“我都解释过了,不是我不肯给你。是当时被他发现了问题,公章挂失处理了,警方还把我秘书给带走调查了,这事儿闹得挺大的,我不销毁了还留着做什么。”
许昭嗤笑:“到底不是一家人,你果然不了解他。什么叫虚张声势懂吗?我保证他那会儿绝对没去挂失。”
“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,那合同都销毁了。”
许昭摇头:“那我也无能为力了。现在徐先生已经公开宣布了,这事儿就铁板钉钉上的了,你家老头子摆明了就是要把这么大一公司送给他前妻的儿子,当时让他回来你不是已经料到了吗?”
“但是我不知道会这么快。”
许昭摊手,表示爱莫能助。
何兰眼带犹疑:“许先生……”
欲言又止。
“何总有什么话请直接说。”
“您上次提议那个事儿……”
何兰正要说,却见许昭视线掠过了她,落在了她身后,何兰下意识回头,看到了余筱敏。
余筱敏和朋友来吃饭,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许昭。
自从那次出事后她便和许昭断了联系,就这么遇上,她只是怔愣了下,人已淡漠地转开了视线,和朋友一道离开,反倒是许昭坐不住了,“筱敏!”地叫了声后,人就起身追了过去。
他追到门口时余筱敏人已不见了,她和朋友已先一步上了车,从车子后视镜里看到了追到门口的许昭。
余筱敏沉默了会儿,抿着唇,拿过手机,给宁沁打了个电话,把在餐厅遇到何兰和许昭的事和她说了。
宁沁接到余筱敏电话时年会刚结束,正和秦止一块儿下楼,挂了电话也就顺道和秦止提了下这个事。
秦止倒是不意外,在上次余筱敏把许昭暗地里约见的照片寄给宁沁后,秦止便让人调查过两人,暗地里确实有些不明不白的勾当,当初何兰私签的那份合同便是打算以公司的名义私募资金,却是刻意避开了法定程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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