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深竹暗暗担忧,然而医生却很轻松地汇报了个好消息,原来知聆并没有受什么内伤,至于因何现在还昏迷不醒,医生将其推断为受惊过度……不出意外的话随时都会醒来,建议留院观察。
段深竹听闻没有内伤才放心,还想去看看知聆,却被曲稳拉住。曲稳冲着赵宁哲使了个眼色,段深竹皱眉,看到那男人站在知聆床边,像是雕像一样。
毕竟人家才是夫妻,而他……就像是先前知聆所说:不算太熟,甚至连朋友还算不上。他虽然有心过去看看,但是……
段深竹下意识地咬了咬唇,目光在知聆面上扫过,曲稳瞧出他的心意,低声说:“反正她很快就醒了……等醒了再来看也不迟。”把人拉了出来。
门口上,曲稳又说:“照片给他了,看来他也不知情……你真的不打算跟方知聆……”
段深竹低头:“还是算了,这件事已经捅破了,她是个通透聪明的人,知道该怎么解决。不用我插手。”想了想,又说,“本来不至于闹成这样,聂文鸳大概一直都跟踪我,所以才看到……”
曲稳叹:“你还念着‘旧情’,不肯对她赶尽杀绝,可却不知道这种女人毒辣自私惯了,是没有廉耻心的,你给她留颜面,她反而觉得还有机可乘,瞧,这不生出事端来了?”
段深竹也恨,想到当时的情形,心有余悸:“幸好没出大事……留着她,不知会不会又做出什么来,我今天跟她说了,让她离开T市,她未必肯就走,T市的情况你比我熟悉,你帮我找几个人留心着,她若不走,就让她走!总之我不想再见到这个人在我面前出现。”
曲稳挤眉弄眼:“你是不想她再方知聆背后捣鬼吧。”
“也可以这么说,”段深竹伸手顶在太阳穴上,几分苦恼,“我以前被人家舍身救了却不自知,已经是天大的错,现在又因我差点再度害了她,我简直……虽不是我故意的,却跟‘恩将仇报’没什么区别了,我绝不能再出一点差错。”
曲稳微微一笑:“其实也不算,今天是你救了她,或许……是你帮她化解了这个劫数,正是为了还以前的救命恩情呢?”
段深竹苦苦一笑:“这算什么?还是因我而起的,我救她才是应该的,哪里有脸说其他。”
两人开车出了医院,段深竹忽然想起一件事:“我们现在离开,连她什么时候醒来都不知道……”
曲稳就贼眉鼠眼地笑,段深竹疑心他又要拿自己取笑,就说:“怎么了?我连关心一下人家都不行?你那是什么不纯的笑?”
曲稳大叫冤枉:“你还说赵总做贼心虚,你自己不也一样?我哪里是笑你,我是笑,我早就准备下招儿了,管保方知聆一醒,咱们就立马得到消息。”
段深竹一则脸红,一则惊讶:“你用什么法子?”
曲稳大言不惭地:“就凭大爷我这张脸,对那些小护士笑一笑,她们就得乖乖地听我摆布……方知聆一醒,就有人电话我。”
段深竹震惊之余十分怀疑这话的可信度:“说的你好像是外星人,有超能力……”
曲稳哈哈大笑:“是啊是啊,段总圣明,的确不是靠我这张脸,是靠你这张脸行了吧。”
段深竹越惊:“什么?”
曲稳笑而不答:他的卖相虽然不错,但真的要让那些女孩子神魂颠倒,还是要段总出马,段深竹那张脸一出,上到六十岁下到十岁,统统必杀。
曲稳虽不说,段深竹却也知道他又没干什么好事,损友是早交的,自然心知肚明。
车子往前,前头变作红灯,段深竹看着那红绿灯,不由地想起上回等绿灯的时候,知聆曾跟自己说过的话。
段深竹有些出神,曲稳自不知他想什么,看着车窗外红男绿女,人来人往,说:“说起来赵总有些贪心不足了,放着那样的美人在家里,他居然还有心去啃外头那些低级货色,像大爷我这样女人堆里游刃有余的,都觉方知聆是极品,可惜……男人啊,天生就是贱,吃着碗里得守着锅里的。”
段深竹听了,眼神一黯,哼道:“难得,你连你自己也骂进去了,你不也是这样吗?交往了一个又一个,乐此不疲。”
曲稳立刻严肃:“严正声明,我那不是交往,只是一夜情而已,而且我找的都是同道中人,大家心知肚明,各取所需,快乐过后一拍两散,干干净净不拖不欠,何况我也不是已婚男啊,也从不跟已婚女发生关系,总而言之,我也算是个很有原则和操守的人。”
段深竹叹了口气:“明明也挺滥交,偏说的你跟多圣洁似的,我怎么会跟你做朋友。”
曲稳笑:“是啊,我也奇了怪了,跟我这么多年朋友,你居然还能‘守身如玉’,没有被我拉下水……要不是我跟你熟,还真的要怀疑你的取向了。”
段深竹道:“难道不滥交就得是gay吗,何况我也没有什么男性朋友,只有你还不错……我只想要跟我能共度一生的人享用所有最好的时光而已。”说着,眼底掠过一丝恍惚:会找到那属于自己的人吗?
曲稳一时哑然:这位爷,在某些方面固执而倔强,近乎偏执,令人咋舌。
段深竹却沉默着,忽然想到先前在聂文鸳身上错付心意,又想到聂某在自己身边种种演技,现在回忆,其实是有破绽的,只不过当时他沉浸其中,无法察觉,现在记起只觉毛骨悚然,像是有蜘蛛落在身上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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